“指定管辖格式条款”系列报导 | “指定法院管辖”条款涉嫌不公平对待支出者   ​涉及爱奇艺、顺丰、搜狐影片等30余家公司

中国支出者报报导（记者任震宇）中国支出者协会公布的《2022年第一季度全国消协机构受理投诉现状解读暨“新”支出领域投诉现状专题报告》表示 ，网络影片平台普遍存在通过会员协议排除、限制支出者选择诉讼管辖法院的状况。《中国支出者报》记者调查了爱奇艺 、顺丰、特斯拉等30多家公司的TMGM外汇平台读者协议 ，发现通过协议（合同）指定管辖法院
、纠纷处理方法的状况十分普遍
，涉及多个支出领域 ，给支出者维权造成困难 。

30多家公司读者协议均含“指定管辖”条款

《中国支出者报》记者调查梳理了30多家公司的读者协议以及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数十个与管辖权有关的支出争议诉讼，发现读者协议、“隐私法规”“购买合同”中
，关于支出争议纠纷应对的条款 ，都会对争议应对方法以及管辖机构作出条例。除了本报报导的哔哩哔哩等6家公司在读者协议中条例了“指定仲裁”条款外（详见7月26日中国支出网《哔哩哔哩
、世纪佳缘 、芒果TV等平台涉嫌用“指定仲裁”条款排除支出者权利》），其他公司的网站或APP“读者协议”的“指定管辖”条款大致可分为4种类别：

第一种是条例由读者协议签署地的法院进行管辖，有支出争议向该法院起诉，并且在读者协议中清晰了协议的签署地。有此类条例的APP或网站包括小红书 、天天P图、TMGM外汇平台点差好看影片、小米米家、西瓜影片 、喜马拉雅
、腾讯影片、猫眼、网易游戏 、货拉拉 、知乎等
。例如 ，小米米家在读者协议中条例“本协议签订地是北京市海淀区。读者和米家一致同意凡因本服务所产生的纠纷双方应协商处理，IC Markets外汇开户协商不成任何一方可提交本协议签订地有管辖权的法院诉讼处理  。”

小米米家读者协议条例支出争议由协议签订地法院管辖。资料图像

第二种是在读者协议中指定某地法院管辖 ，有支出争议向该法院起诉 。有此类条例的APP或网站包括嘀嗒出行（隐私法规）、蜻蜓FM、中通快递 、珍爱网、顺丰速运、T3出行 、好特卖等 。例如
，顺丰速运在读者协议中条例“如双方就本协议素材或其落实发生任何争议 ，双方应尽量友好协商处理，协商不成时，任何一方均可向深圳市宝安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

顺丰读者协议条例支出争议由深圳市宝安区人民法院管辖。资料图像

第三种是在读者协议中条例由公司住所地、注册地法院管辖，有支出争议向该法院起诉。有此类条例的APP或网站包括快手、搜狐影片、咪咕影片 、每日优鲜、特斯拉、鉴域 、圆通物流等
。例如，每日优鲜读者协议条例“读者与每日优鲜因本协议的履行发生争议的应通过友好协商处理，如协商处理不成的 ，任何一方均可向北京每日优鲜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注册地所属的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每日优鲜读者协议条例支出争议向北京每日优鲜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注册地所属的法院起诉。资料图像

第四种是在读者协议中条例 ，有支出争议向被告所在地法院起诉。有此类条例的APP或网站包括饿了么 、爱奇艺 、美图秀秀、嘀嗒出行（合乘协议）等 。EC外汇平台例如，“美图秀秀”的读者协议条例“本读者协议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大陆地区法律
。本读者协议下争议
，由被告住所地法院管辖 。”

美图秀秀读者协议条例支出争议向被告所在地法院起诉。资料图像

四种“指定管辖”提升支出者责任

损害支出者权益

《中国支出者报》记者盘点以上4种“指定管辖”条款发现，虽然协议中指定管辖法院的方法各有不同，但结合有关公司的域名可以发现，所指定的管辖法院和公司所在地多在同一地点 ，外地支出者到公司所在地起诉要承担因此发生的住宿、出行费用，提升维权成本 。

有的公司在读者协议中直接指定某地法院对争议进行管辖
，所指定的法院即是该公司所在地。例如 
，好特卖的《会员服务协议（2022年1月14日）》“争议处理”条款条例“本协议的效力、落实、说明及争议处理均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因读者与好特卖就本协议发生之争议，双方应友好协商处理，如无法协商处理的
，任何一方均可提请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法院裁决
。”《中国支出者报》通过“企查查”查询发现 ，好特卖母公司上海芯果技术有限公司注册地就在上海市闵行区。

好特卖读者协议条例的管辖法院也是其母公司的注册地管辖法院
。资料图像

有的公司虽然在读者协议中条例“由协议签署地法院管辖” ，但往往会在协议中并且清晰协议签署地，而协议签署地又是该公司的所在地。例如 ，知乎的《连续订阅服务协议》《盐选会员服务协议》均条例“本协议的签署地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市海淀区 。若您与知乎发生争议的，双方应尽量友好协商处理
。协商不成，双方均同意将争议提交至有管辖权的法院 。”《中国支出者报》记者通过企查查查询发现，知乎的母公司智者天下技术有限公司的注册地为北京市海淀区。

知乎服务协议条例的管辖法院也是其母公司的注册地管辖法院。资料图像

另有公司条例“有支出争议向被告所在地法院起诉”，例如爱奇艺的读者协议条例“本协议的说明和争议处理均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大陆地区法律。如就本协议的签订 、履行发生任何争议的 ，双方应尽量友好协商处理，协商不成时，任何一方均可向被告住所地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看似对双方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公司与支出者所发生的支出争议 ，多数现状下支出者是原告 
，需要到被告公司所在地提起诉讼
。

爱奇艺读者协议条例发生支出争议双方均可向被告住所地有管辖权法院起诉 。资料图像

“经营者在读者协议或合同中指定对自己有利的纠纷处理方法和管辖法院
 ，可能是出于降低纠纷处理成本的考量
，但无疑对支出者主张权利形成了限制 ，配置了障碍 ，提高了成本 ，并可能因地方保护主义等因素而引发对支出者不利的法律后果 ，最后，在经营者和支出者之间形成不公平的局面和结论，损害了支出者的合法权益 。”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段威对《中国支出者报》记者表示。

排除支出者权利

“指定管辖”条款应认定无效

2022年1月1日，新修订实行的《民事诉讼法》第二十四条条例：“因合同纠纷提起的诉讼 ，由被告住所地或者合同履行地人民法院管辖。”第二十九条条例
：“因侵权行为提起的诉讼，由侵权行为地或者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辖
。”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孙颖告诉《中国支出者报》记者
，新修订的《民事诉讼法》条例 ，除了旧有的“被告所在地法院管辖”外，合同纠纷还可以由合同履行地法院管辖 ，侵权纠纷可以由侵权行为地法院管辖 。

孙颖说明道：“2022年4月10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说明》条例了几种不同的情形，以及对应的合同履行地。尤其是电商网购这种交易方法 ，如果通过网络直接交付标的，比如支出者在影片网站充值，观看影片，影片就是交付的标的 ，这种现状下，买受人也就是支出者住所地是合同履行地
，支出者可以在自己住所地的管辖法院起诉 。如果是通过电商平台买了一盒食品
，则收货域名是合同履行地 ，要在收货域名所在地管辖法院起诉。”

显然，这些APP
、网站所属公司在读者协议中指定己方所在地法院作为管辖法院 ，与《民事诉讼法》第二十四条和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说明并不符合。究其原因 ，是有关公司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三十五条允许合同双方可以书面约定管辖法院的条例
，单方面在格式条款中条例管辖法院。

段威表示，虽然《民事诉讼法》第三十五条条例 ，合同或者其他财产权益纠纷的当事人可以书面协议选择被告住所地 、合同履行地、合同签订地 、原告住所地、标的物所在地等与争议有实际联系的地点的人民法院管辖，但不得违反本法对级别管辖和专属管辖的条例 
。但这一条款是以“当事人法律、财政地位平等，可以进行自由、平等
、公平协商”为模型设计的，公司和支出者之间的协议一般是格式合同，须符合《民法典》《支出者权益保护法》的有关条例，例如《民法典》第四百九十七条条例了三种格式条款无效的情形  ，第二种是“供给格式条款一方不合理地免除或者减轻其责任 、加重对方责任  、限制对方主要权利”，第三种是“供给格式条款一方排除对方主要权利”，如果格式条款可能对支出者权利形成了不合理的限制乃至排除 ，有违公平，则可以被认定无效。

有关连接

江苏省消保委促新资源车公司修改不平等格式条款

5月19日 ，江苏省支出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发布了《新资源汽车领域不公平格式条款调查报告》 ，通过整理的14家新资源汽车公司的47份协议，梳理出10个方面共15项不公平格式条款难题  ，其中包括“约定管辖只思考车企，加重支出者维权成本”，车企通过单方制定的格式合同确定管辖法院或仲裁
，且选择的管辖法院或仲裁均是车企所在地，并非与支出者协商确定，实质性限制了支出者的选择权，加重支出者维权成本。

7月11日，江苏省消保委发布新资源汽车公司不公平格式条款整改现状通报，14家新资源汽车公司全部提交了整改计划并通过。江苏省消保委向《中国支出者报》记者供给了部分车企修改前后的关于“争议处理”条款的对比：

特斯拉“高级车载休闲服务包订阅协议”原条款条例，未能协商处理的，“则你与我方均同意提交给上海浦东新区人民法院诉讼处理” ，修改后条例：“如双方发生纠纷且未能就管辖法院协商一致的，任何一方均可向有管辖权的法院提起诉讼。”

特斯拉修改了“高级车载休闲服务包订阅协议”关于管辖的条例。资料图像

比亚迪的“比亚迪汽车APP读者协议”原条款条例：“协商不成 ，应向比亚迪汽车工业有限公司所在地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修改后条例 ：“任何一方可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以寻求处理计划 。”

比亚迪汽车关于管辖权条款修订前后对比。资料图像

长城欧拉汽车的“欧拉APP读者协议”原条例：“有关通过欧拉ORA购买的产品的任何方法的争议应提交长城汽车所在地法院诉讼处理”，修改后条例：“有关通过欧拉ORA购买的产品的任何方法的争议，双方同意按照法律条例选择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诉讼处理 。”

长城欧拉汽车“欧拉APP读者协议”关于约定管辖条款修改前后对比。资料图像